“五月五日午，赠我一枝艾。”

(资料图)

又是一年端午，去糕点坊挑选了一组包装精美的玉米粽、五仁粽、蛋黄粽、还有椰子粽……

匆匆回到家，急不可待的蒸。出锅，只一尝，便放下了。

这个季节总是下雨，心，莫名地染上了相思。

母亲是一名教师，在记忆中，心里只装着学生。家务并不擅长，但粽子包的是极好的。

每年，在端午节前夕，母亲早早就开始做准备。

因我们居住在西部，那个年代粽叶是买不上的，更不用说是粽子了。母亲便会写信或发电报，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外婆邮寄。收到粽叶，母亲如获珍宝。小心翼翼的放在水里浸泡，每天都会换水。几天之后等蜷缩的粽叶舒展开来，就开始放入锅中煮。干涸的粽叶，从枯黄色慢慢变成青绿色，那绿，看的人心里如坐山涧小溪，幽幽茂林中。粽叶的清香，宛如微风吹过了山谷。

包粽子是我们孩童时最开心的事，周末早早将作业写完。看母亲怎么包粽子，其实，最关键的是等着吃。

母亲提前一天就把糯米、红豆、大枣浸泡好。这样的目的，是让食材柔软些。一切准备妥当，就可以开始包了。母亲先将两张粽叶叠在一起，在中间向上一折，折出一个三角形，在三角形处放一勺糯米，一个大枣，或一勺红豆。之后再放一两勺糯米，一定要压实。将首尾两处连接，在侧面加一张粽叶。包侧面最关键，一定要耐心细致，否则会露，品相也不好。最后用麻绳缠紧。娇小玲珑，手掌一般大的粽子像变戏法一样，呈现在面前。

蒸粽子也是有讲究的，不能大火猛蒸。母亲说得用小火，蒸个把钟头，我们就在粽香气中期待，一整天都不出去玩。

听母亲说：粽子种类多，从馅料看，北方有包小枣的北京枣粽；南方则有豆沙、鲜肉、八宝、火腿、蛋黄等多种馅料，其中以浙江嘉兴粽子为代表。

嘉兴粽子也就深埋于心。

有一年，母亲带着我和妹妹，回故乡看望外公外婆。火车快到嘉兴车站时，母亲早早的准备好钱，告诉我们到了站，要买几个火腿粽子给外公外婆吃。我和妹妹很不以为然，火腿粽子怎么会好吃呢？我们记忆中的粽子是甜的。

火车到了嘉兴，卖粽子的人很多。但买粽子的旅客也比比皆是。回到家，外婆拿着嘉兴粽子，像小孩子般欢呼雀跃。那时交通不便，外公外婆很少出门。嘉兴粽子，他们也已很久没有吃过了。

外公说，知道我们要回来，外婆早早的就把粽子包好了，是大枣馅儿的。我一看，好大啊，一个粽子足足有一斤重，虽然和母亲包的一样是三角形，却是母亲粽子的四倍。

妹妹悄悄地给我使了眼色，我知道她想说，外婆的大粽子不会好吃的。外婆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心思，从锅中拿出一个，麻利地剥开粽子的一角，按照顺时针方向一转，一个完整的白胖胖粽子，仿佛美人出浴。妹妹急切地问外婆：“红枣呢，怎么没看见？”外婆眯着眼，微笑着说：“在心中”。

“外婆包的粽子，是一首诗的样子！”妹妹说。

除了煮着吃之外，外婆把粽子放凉，切成两个手指厚。在锅中倒油，给我们煎着吃。出锅蘸着外婆自制的糖料，放入口中，就像走进了芬芳馥郁的世界，一不留神，花香满袖，沉醉不知归路。

窗外的雨，淅淅沥沥下着。思念又弥漫心间，外婆和母亲相继离世，遗失在舌边的味道，任凭我怎么找，再也找不见了……

壹点号 一荷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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